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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亮剑之活着再见

第十七章 黑白无常

军分区里一片欢腾,可百里之外的许达却愁眉锁眼。

老2团攻击土围子失利,损失惨重,擅自脱离阵地的孟占山被韩山河当场拿下,现已被扭送旅部,今天下午,就要讨论对他的处罚,然后上报军分区。

许达和孟占山见了一面,甚是惊讶,一个肝精火旺的汉子,转眼间就蔫了。

一双鹰眼变得模糊,一张白脸变成了黑脸,一见面就一个劲的打听赵政委的消息,听说赵政委高烧不退且已被送往军分区医院,一张白脸顿时煞白,先是瞪着眼睛直愣愣的瞅着屋顶,然后干脆躺到炕上蒙上头一言不发。

许达明白,如果说独立旅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是孟占山看中的,那就一定是赵政委。当初孟占山脚踹孙团长,同意把他调回老2团的,除了许达以外,也就只有赵政委了。

这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,最怕欠人情,这次因为自己而伤了赵政委,他完全崩溃了。

许达没说几句就离开了,他回到作战室,枯坐在椅子上,一时间心潮难平。

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。

孟占山此次违纪的性质是严重的,无论是从其恶劣程度还是从其所造成的损失来看,其面临的结果恐怕都只有一个——枪毙。

现在唯一对他有利的,就是他有不少缴获。

可是,这能救他一命吗?

参加这次会议的,除了自己和郑政委,还有老2团的韩团长和三个营长,以及老1团的孙团长,一共7位。

在和孟占山的关系上,郑政委不好说,其他5位可是或多或少都和孟占山有过过节,有的甚至过节甚深,如果硬要表决的话,其结果可想而知。

那么,自己有能力力挽狂澜吗?

郑政委曾问他:“老许,自打咱俩搭档以来,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,每当这个孟占山犯错误时,你总是一方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,可另一方面,你却又总是替他开脱……你能告诉我,这是为什么吗?”

他当时答了一句:“唉,一言难尽吶。”

是啊,一言难尽吶。

有关他和孟占山的事,又怎么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呢?

许达是孟占山的老领导了,当年扩红,是许达把孟占山从一个小杀猪匠变成了红军,脱了黑棉袄,换上灰军装,还戴上了八角帽,这小子甭提有多高兴了。

第一次参加战斗,这小子就把许达吓了一跳,别的新兵都浑身筛糠,唯独这小子拎了一把杀猪刀疯子一般就往上冲,愣是凭一把杀猪刀就缴获了一杆中正式。

班长让他上缴,可他不干,愣是闹到了营长那儿,营长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也没用,最后只好说:“得,你小子,枪就归你了。”

这小子甚是嘚瑟,冒了一句:“营长,我觉得这杀白匪跟杀猪也没啥区别。”

惊得营长下巴都快掉了。

那个营长,就是许达。

打那以后,许达就留意上了这小子,结果发现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,别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,可一打起仗来,就立马精神焕发,兴奋的脸红脖子粗不说,连后脑勺都开了花,那股子劲,九匹马都拉不住。

血战漫川关,敌人一个营把守老爷山,堵住了部队突围的道路,战斗打的异常惨烈。

红军由许达营担任主攻,一连很快就打光了,二连又上,连冲了几次都冲上不去,连长都牺牲了。许达想换三连再冲,可孟占山不干了,大喝一声:“不许换!不消灭白狗子,老子就不是爹生娘养的!”

说话间,“刷”的一下就站了起来,三下两下脱去棉袄,又找了一截烧糊的木棍,在眼眶上画了两个大大的黑圈,振臂高呼:“同志们!给连长报仇!就是死,也要死在山头!跟我冲!”

众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,这小子已抄起一挺机枪,“嗷嗷”叫着就往上冲。

他这一冲不打紧,那个一向跟他叫劲的常大山也如法炮制,脱下棉衣画上黑眼圈就往上追。

二连的战士一见,个个勇气倍增,“呼啦”一下全部飞身跃起,嚎叫着扑向敌人。

于是,瘆人的一幕出现了——

狂风大雪中,两个赤精着上身的怪物抱着机枪,“嗷嗷”叫着飞卷而至,一个白的耀眼,一个黑的吓人,好似黑白无常,凶神恶煞般的咆哮而上!

二人的疯狂举动,把敌人给吓蒙了,他们望见两个刚出笼的恶鬼,二目圆睁,面色狰狞,索命似的朝自己扑来。

敌人吓得连射击都忘了,一阵鬼哭狼嚎,结果,上百名红军战士眨眼间就卷入敌阵,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。

白刃战可是素以狠勇著称的红四方面军的拿手好戏,敌人顿时阵脚大乱,没几下就被冲的稀里哗啦,潮水般溃退了。

此战过后,战士们给俩人取了个外号——“黑白无常”

常大山倒无所谓,“嘿嘿,无常就无常,老子专索白匪的命。”

孟占山却不干了,嚷嚷道:“他奶奶的,什么狗屁无常?这要是传开了,老子还找得着媳妇嘛?还不把人家妹子给吓尿了!”

此战过后不久,孟占山被提升为排长,常大山被提升为班长。

常大山不干了,“娘的,一样的冲锋,凭啥你小子提排长我提班长。”

孟占山就笑:“谁让你小子跑得慢,下一次要是跑赢了老子,排长让你当。”

噎的常大山一愣一愣的。

这还不算,这小子又调侃起许达:“营长,再打几仗我就超过你啦。”

气得许达七窍生烟:“娘的,狼子野心,都惦记起老子了。”

经过几次战斗,许达觉得他已经摸透了孟占山——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,十足的好勇斗狠,还处处想冒尖。

可仗打多了,他就发现,他错了……

一次战斗,许达营担任阻击,在骑马岭和敌人血战了一天一夜,一个营打成了一个排,眼看弹尽粮绝,敌人又发起了冲锋,已经没有任何弹药的战士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。

孟占山却灵机一动,在这危急时刻,他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,他冲许达耳语了两句,立即抓起牺牲号兵身上的军号,昂首而立,怒目圆睁,拼尽全力吹起了冲锋号。

许达会意,立刻让战士们大喊;“冲啊!杀啊!援军到了!”

让人惊愕的是,这阵冲锋号竟然产生了匪夷所思的效果,敌人在听到嘹亮的冲锋号后,先是一愣,随即吓得扭身就跑。

许达和战士们大喜过望,当即狐假虎威的追了一阵,居然把这一次冲锋给打退了。

几分钟后,大队人马杀到,把敌人包了饺子,战斗大获全胜。

这次死里逃生看似不可思议,实则很有道理。

敌人在与红军交手时,多次发现对方只要一吹冲锋号,必定发起总攻,全体将士就像被注入了洪荒之力,瞬间就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。

所以当孟占山吹响冲锋号时,已是惊弓之鸟的敌人在听到那催肝裂胆的冲锋号之后,无不吓得肝胆俱裂,纷纷掉头逃命。

孟占山的剑走偏锋,居然救了大伙一命。

经过这次战斗,许达对孟占山的印象变了,他觉得孟占山不光勇猛,脑子还灵活,鬼点子多。

他对孟占山的评价变成了:猛如虎,狡如狐。

他本以为他很了解孟占山了,可不久之后就发现,他对这小子的了解,还是太少了。

嘉临江战役,红军与川军展开激战,战况异常惨烈。

在一次争夺战中,许达营击溃川军一路追击到一条河边,溃军潮水般窜过木桥退至北岸,许达下令停止追击。

“为什么要停止追击?”孟占山跑过来问。

“上级交待,不可穷追,以免孤军深入被敌人包了饺子,要等兄弟部队到齐后才能继续追击。”许达耐心地解释道。

“屁!营长,你听,敌人的炮打的又散又乱,这是要逃跑啊。咱们应该当机立断,立刻掩杀过去,待会儿敌人跑远了,再追就来不及了!”孟占山大声建议道。

许达不同意:“不行,孤军深入,会被敌人包了饺子。”

“你不追我追!”孟占山气呼呼地说。

“你敢!擅自行动,我毙了你!”

嘿!这小子,不管三七二十一,大喝一声“冲啊!”,带着他的排就冲过了木桥。

其他战士不明就里,还以为是许达下的命令,一股脑的全冲了过去,结果,把正准备逃跑的川军冲了个稀里哗啦,纷纷缴械投降。

这一仗,孟占山的一个排就抓了二百多俘虏,全营俘敌六百多,战后大受表扬,不过这小子却不贪功,反而一个劲的把功劳往许达身上推,结果这小子升了连长,许达也跟着沾光,升了团长。

战后许达问孟占山:“嘿,杀猪的,干嘛往老子身上贴金?”

孟占山回答:“营长,是你把我拉入红军的,就凭这,我念你一辈子。”

感动的许达不要不要的。

许达就夸:“你小子,进步不小啊,光听炮声就知道敌人要逃。”

这小子得意洋洋:“这有啥,杀猪杀多了还知道个刀法呢,这挨炮挨多了,自然就知道狗日的是真打还是乱放,一个球样。”

逗得许达都笑喷了。

经过这次战斗,许达得出一个结论:这小子,最大的特点就是,胆子比他妈天都大!

最让许达念念不忘的是八里坪一战。

过了草地以后,许达奉命率部袭取羊山镇。

夜色如墨,几米之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,已是营长的孟占山突然找到许达。

“团长,情况不对,不能再走了。”孟占山沉声道。

“为啥?”许达大惑不解。

“是这,前面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有个水塘,可是你听,现在连一声蛙叫也没有,附近肯定有人,人数还不少。”孟占山肯定地说。

许达叫停了队伍,睁大眼睛张望了几眼,疑惑地说:“什么也看不到啊?”

“相信我,团长,你忘了,这个地方咱们前几天走过,此处三山环抱,地势险要,是通往羊山镇的必经之路,当时我就留意了,前面应该有个水塘。”

“你小子也太离谱了吧?别说你记错了没有,就凭几声蛙叫就让部队停止前进,这也太离谱了吧。再说了,一向都是咱们搞夜袭,白狗子哪有那个胆子?”

“嗯……”孟占山也陷入了犹豫,“……这样吧,团长,让先头连先过,大部队和他们拉开距离,小心驶得万年船。”

许达想了想,就同意了。

结果,王长庚率领的先头连刚刚走过水塘就陷入了重围,一时间伏兵四起,兵锋锐不可当。

许达大惊,浑身是汗,他大叫:“孟占山!孟占山在哪呢?”

孟占山像豹子一样蹿了过来:“我在这!”

“带上所有的人,冲上去!一定要把先头连给救回来!”许达大吼。

“不行啊,团长,敌人的火力太猛,地形也不利,冲上去就全完了。赶紧撤吧,撤出去再说。”

许达还在犹豫。

枪声愈来愈密,地面在炮声中震颤,敌人像潮水一般吞没了先头连,迅速掩杀过来。

“哒哒哒!”雨点般的排子弹压了下来,到处闪动着子弹的流光,十几个战士中弹倒下,许达也腿部中弹,倒在了地上。

“快撤!”孟占山代替许达发号施令,然后拽过常大山,两人一边一个,连抬胳膊带抱腿,架起许达就跑。

两人都是好脚力,架着许达飞一般跑过坑坑洼洼的山路,愣是摆脱了追兵,救了许达一命。

天亮以后才知道,敌人整整有一个旅,早已埋伏在那里张网以待。

部队伤亡过半,残部在六道口商讨对策,大家都主张避敌锋锐,撤回韩集再作打算。

可孟占山却站了起来,“不能撤,机会难得,咱们应该立刻奔袭羊山镇!”

众人面面相觑。

这也太大胆了吧?残兵败将,焉能再战?

许达却没有犹豫,遭此大败,他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,遂将残部全部交由孟占山指挥,让他放手一搏。

战斗的进程居然格外顺利。

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,红军在遭如此重创之后,还敢组织起残部于光天化日之下发动突袭。红军潜至镇外时,敌史宣宜部正在大排宴宴,论功请赏,得意洋洋的敌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遭打击,顿时乱作一团。

孟占山挥舞着驳壳枪,指挥部队横冲直撞,将敌军建制完全打乱,敌人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,像没头苍蝇一般大败而逃。

意外的是,王长庚居然还活着,他和几个被捕的战士一起被救了出来,抱着孟占山涕泪横流。

这一仗,许达团先败后胜,败中取胜,于逆境中攻取羊山镇,终于落了个功过相抵,未受处罚。

从此以后,许达对孟占山几乎言听计从。

有了许达的赏识,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,打起仗来常常临时起意,还楞是敢去实施。

按理说这小子这么干非倒霉不可,可是让人纳闷的是,他却总能打胜仗,甚至在许达眼里,他已经成了最能打的部下。

他的战法太古怪了,从带兵打仗到指挥作战都有自己的一套,他的思维是那样的隔路,总是和上级发生矛盾,偏偏这小子胆肥,于是,当矛盾发生时,这小子往往会选择自行其是。

他和几任教导员关系都不好,原因就是他想自行其是时,教导员不准。

还好许达了解他,知之甚深,每当教导员来告状时,许达都极力为他开脱。

许达想:算了,由他去吧,只要他能打胜仗,其他的都是浮云。

不久之后,这小子就因为连打胜仗荣升副团长。

许达在开会时对部下说:“自行其是是不对的,也是不能允许的。但对于孟占山,我们可以网开一面,因为他能打胜仗。但是你们不要去学,因为你们学不来。”

与此同时,孟占山的作战方式也让许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私下里,许达仔细研究了这小子的战例,结果发现,这小子也不是不打败仗,只是同样的仗,别人打胜了,换了他会大胜,别人一败涂地的时候,他却只是小败。

究其原因,许达研究了很久才发现:这小子的嗅觉太灵敏了。

无论何时何地,这小子总是能先人一步地察觉到危险的所在,每每抢先发难,于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。

仗打的越是激烈,他那精明的小脑瓜转的就越快,思维异常活跃,战场瞬息万变,战机稍纵即逝,但都难逃他的眼睛。特别是仗打到节骨眼儿上时,往往能突发奇想,令人匪夷所思。

最让人咋舌的是,这小子打仗永远都是冲在最前头,可他却从未受过重伤,无论多么密集的子弹,似乎都招呼不到他的要害部位。

许达曾多次提醒:“在战场上,一个高明的指挥员应该是最后一个战死的,那样才能保证战斗的胜利。”

可这家伙嘴上哼哼哈哈,只要枪一响,就什么都忘了,又像豹子一样奋起,不管不顾的冲在最前头。

很多次大伙都以为他挂了,可这小子在医院里躺了几天,就又生龙活虎的回来了,逢人还显摆:“嘿嘿,老子属猫的,九条命。”

可惜好景不长,在一次突围战中,那个叫王长庚的丢了关键阵地,率部溃退下来。师长大怒,命令许达:“把这个连长毙了,立即执行!”

许达求情,师长不干。孟占山申请执行,带着执法队把王长庚拖到一处悬崖边,朝天上放了几枪,耳语道:“兄弟,逃命去吧,能走多远走多远。”

这王长庚是孟占山的老乡,以往表现不错,所以孟占山拼命护他,回复师长说,已枪毙,尸体推下悬崖。随后孟占山亲自率队夺回了阵地,掩护大部队成功突围。

按理说这事做的天衣无缝,应该有惊无险,谁知王长庚转身就投了国民党,还被任命为营长。

消息传来,师长震怒,非要枪毙孟占山,幸亏许达苦苦相求,再加上这家伙确实颇有战功,总算保住了一命,只是职务一撸到底,成了个小班长。

彼时,曾被远远甩在身后的常大山却一步一个脚印的成为了连长。

许达对此评价是:

胆大就是把双刃剑,能伤敌,也能害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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